◎文/台中記者劉宇琦
因為見識了人的生老病死,二十九歲的悉達多太子毅然放棄王位出家修行。老、病、死是有情眾生的共同宿命,面對疾病,原民的心中如何認知?中醫將病因分為內因、外因、不內外因,原民對疾病尚未有系統化認識,只能依靠客觀所見與主觀想像去理解。
生活中跌倒骨折、割傷破皮、蟲螫蛇咬等因果明確的疾病容易理解,可以逕行設法處置。對於情志病、臟腑失常等沒有明顯外力所造成的疾病,先民可能覺得迷惑,甚至對於瘟疫等群體流行病感到恐懼,這種迷惑恐懼出自對疾病的無知與對未知力量的敬畏,於是必須得到一種說法。魯迅解釋神話之來源:「昔者初民,見天地萬物,變異不常,其諸現象,又出於人力所能以上,則自造眾說以解釋之。」先民對罹病的理解,大抵也是同樣的邏輯,只不過神話可以姑妄聽之,而疾病則須仰賴巫覡的詮釋與救贖。
巫醫是許多民族原始時期共同歷經的過程,先民對於疾病所能採取的對策非常有限,「窮極則呼天,痛極則呼父母」是人性之常。如果對疾病的理解是獲罪於天或得罪神靈,那麼病痛苦惱的時候求助於能夠溝通天人的巫覡是自然而然的事!但嚴格來說「巫醫」並不是醫,他們癒病的方式是禱禳祭獻,儀式中或許應用動植礦物,但並非因其藥效而是充作儀式器具,比如卑南族以檳榔陣治病解厄、布農族人祭典中以芒草、Ngan(台灣鳶尾)驅除病魔,以大莞草作法治療骨折等。
藥物知識的積累勢必是從實際應用中所逐步獲得的,但前提是必須有明確的「病識感」才會產生「投藥行為」,也才能在「治療」過程中觀察藥效累積臨床經驗,例如卑南族人以龍葵治療便秘。這個階段可以用「神農嘗百草」的過程加以理解,藥學也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才逐漸萌芽。由此,我們也可以推論藥學的發展應該早於醫學!醫學必須是藥物知識累積相當的資料,有了可資運用的材料之後,再逐進思考病因、分別歸納、精進診斷而發展成的。
臺灣第一位醫學博士杜聰明把臺灣醫療發展史分為五個時期,1544年以前屬於原始醫學時期,但一直到晚近時期,臺灣大部分的土地都還是處於巫醫過渡的狀態,系統醫藥的到來是相當後期且局部的現象。
參考資料:
1.《釋迦牟尼佛傳》星雲大師,1995,佛光出版社
2.《中醫學概論》孟景春、周仲瑛主編,1991,知音出版社
3.《臺灣醫學教育之發展》杜聰明
4.《臺灣中醫發展史:醫政關係》葉永文,2013,五南出版社
5.《布農族傳統文化誌》田哲益(達西烏拉彎•畢馬),2019,晨星出版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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